肆染

退坑啦,如果有缘,就可再见。

【麦雷ML】局外人(短篇一发完)

Warning:原创人物和雷斯垂德的感情线,文中黑体部分为过去。



杰森前总督察曾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格里戈这家伙就是太随遇而安了,搞得好像时间都没办法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一样。”这句话立马得到了几个半醉的探员的同意。去看看工作证上的照片吧,十年前的雷斯垂德和现在好像也没什么两样,这让那些拼命往脸上抹面霜的年轻女警都有些嫉妒了,要不是看过自家探长三天没回家的邋遢样子,他们都会怀疑雷斯垂德是不是给自己定了一个高级的护肤疗程。

 

只有和他共事了近十年的多诺万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安慰。雷斯垂德没去接他们的话茬,只是笑着吞下杯中半杯酒,好像那辛辣的味道已经再也无法激起他味蕾的跳动。

 

随手放在一边的手机亮了,他撇头看到那上面的短信,和多诺万低声交谈了几句便离开了酒吧。而那些小年轻们还沉浸在欢悦的气氛中,致力于用几个真心话大冒险窥探到别人不为人知的隐私,丝毫不在意一直做背景板的雷斯垂德悄然离开,哪怕这个派对是为庆祝他升职的。

 

比他年轻八岁的情人站在酒吧门口,皱紧的眉头透露出些许的不耐烦,却在看到雷斯垂德走出来之后消散了大半:“喝了很多吗?”

 

“就两杯。”雷斯垂德拉近自己身上的大衣,“走吧,麦克。”

 

 

 

麦克·哈金斯第一次见到格里高利·雷斯垂德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场景,他的上司被毒害了,而作为副手的他以及那个秘书就成了最有可能的嫌疑犯。但很快有个高个子穿大衣的卷发青年在现场晃了一圈,然后对那个站在一边的探长说:“别逗了雷斯垂德,你的凶手都刚刚和你擦肩而过你看都不看一眼,还在这儿询问两个压根不知道氰化物是什么东西的人?我真的怀疑你的大脑是不是停止转动,要不要我给你上一点……”

 

那些羞辱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卷发青年就像是被突然按了静音键一样停住了——而一切都归因于那个比他矮了半截的金发男子不赞同的瞪视和踩在锃亮皮鞋上的一脚。

 

迈克这才想起这两人是谁,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咨询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和他的博客手约翰·华生医生。

 

他本以为这个探长会暴躁地跳起来骂人,却没想到雷斯垂德只是对自己抱歉一笑,说不好意思耽误自己的时间了,然后走向那个像根竹竿子一样的咨询侦探,认真地询问关于嫌疑犯的细节。

 

距离他上次恋爱已经过去了八个月,而在看到雷斯垂德对他微笑时他感觉到了些许心动。迈克在雷斯垂德收队离开之前把名片塞进他的手里,在年长者惊诧地目光中解释道:“后续如果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联系我。”

 

“谢谢你。”雷斯垂德笑道,“如果有需要……”

 

“Oh,come on雷斯垂德。”夏洛克转身,“他就是想泡你而已,至于你……”夏洛克的眼睛眯了起来,“你知道你这算是妨碍公务吗?”

 

如果把他人生中最尴尬的搭讪经历全挑出来,那么这次无疑夺得榜首。他后来又见过几次夏洛克·福尔摩斯,几乎每次见他都会勾起内心深处的尴尬和被看穿的恐惧,那个人只看自己一眼,就好像能知晓他的一生。

 

他本来都要把自己搭讪探长失败的经历抛在脑后,却在一周后的晚上接到了电话。

 

他之前的约会对象几乎都比他小,第一次遇到年长者,他不太确定自己应该穿什么衣服,站在衣柜前犹豫了十分钟之后,他还是最保险地穿上一套西装,然后用定型摩斯固定自己红棕色的头发。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几岁,这让他一直到见面之前都有些手足无措,然而接下来的经历却让他明白至少他没做错选择。

 

和年长者恋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也不是一两岁的差距,而雷斯垂德又是一个日常作息不定的警察。但他不必猜测雷斯垂德的心思,不必面对什么吃醋的质疑和询问,他几乎和单身的时候一样自由,偶尔那个男人准点下班,还会做一份精致的法餐。他询问雷斯垂德,拥有一手不错的厨艺是否和他异国的姓氏有关,向来爽快的雷斯垂德却含糊其辞,没能给出一个正确的答案。他想雷斯垂德可能是不好意思吧,也体贴的没再多问。

 

这份恋情比他想象得要轻松舒适。

 

但有些时候也隐隐约约透着一些不对劲。

 

 

他们很少去雷斯垂德的公寓过夜,没去之前他一直以为可能是因为雷斯垂德怕自己嫌弃一个狭小的单身公寓,而终于去了一次之后,他发现雷斯垂德的公寓绝对算不上狭小,他甚至有一组十分舒适的真皮沙发,连床垫都是最符合人体力学的乳胶质地,而迈克一躺下去就那有多么昂贵,作为一个金融工作者,他都不知道现在的首都警察的生活已经这么阔绰了。

 

他在那里呆过几个周末。雷斯垂德是一个喜欢把工作带回家的人,迈克也喜欢在深夜的时候看看金融报表。看累的时候他的目光会扫过那过于巨大的书架,那上面的书整整齐齐地排列,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当《君主论》和《机车护理指南》并肩而立的时候,哪怕一个小学生都能看出些许端倪。

 

“你还会骑机车?”迈克无法想象一个好爸爸形象的雷斯垂德会骑着哈雷穿过伦敦熙攘的街道,让寒风化作刀片从脸侧划过,享受着肾上腺素飙升的急速快感,不管是从年龄还是性格上,雷斯垂德都和那些爱骑机车的青年相差过远。

 

雷斯垂德从那些血腥的犯罪图片中抬起头来,推了推有些下滑的黑色框架眼镜,在微黄的护目灯下,他银灰色的头发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年轻时候的爱好了。”雷斯垂德把掉到额前的几缕碎发抓到脑后,对迈克微笑之后继续看向自己的档案,“机车都在地下室吃灰了。”

 

两个月后他在地下室看到了一辆红色的哈雷,被护理得很好,漂亮得像个姑娘。

 

 

 

“格里高利,我必须要通知你,我对于这类交通工具敬谢不敏。”

 

“说真的,Myc,只是兜风而已,这是我生日愿望,我命令你三秒钟之内坐上来,不然我就把你按在这辆车上操到没力气之后把你送到夏洛克那接受他的嘲讽。”

 

迈克罗夫特那时候脸上震惊的样子让雷斯垂德想到了小时候听到他讲黄段子时的那些修女。

 

 

 

第二次见到夏洛克的时候,迈克一下子就想到了第一次的悲惨经历,他的眼神飘忽,连问好都尽量避开对视,但夏洛克的眼睛就像x光一样,飞快地扫视着他,然后向边上和约翰聊天的雷斯垂德说道:“你认真的?”他的眉毛高挑,就像要插进那一头乱糟糟的卷毛里一样。

 

“夏洛克,礼貌点。”金发的医生笑着说道,“是我邀请迈克一起来过圣诞节的。”

 

“哦,圣诞节。”夏洛克的语气就像是被掐住喉咙的毛,“我最讨厌这个节日了。”然后他一个转身坐进沙发里,拿起一边的小提琴开始折磨每一个人的耳朵。

 

约翰是个很好的人,迈克几乎大半的时间都在和他聊天,雷斯垂德有时候和他们一起,有时候帮着哈德森太太料理晚餐,听她讲那折磨人的风湿疼痛。但随着一个叫茉莉·琥珀的法医进来,用奇怪的视线和不怎么流利的问好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向约翰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为什么你们看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他抿了一口潘趣酒,“每一个人都是。”

 

“呃……”约翰及时用眼神瞪住了想要发表高见的夏洛克,然后解释道,“你长得很像一位我们都认识的故人。”

 

“哦?那这位故人现在……?”

 

“他去世了。”约翰的声音低不可闻,迈克还想问些什么,而这时雷斯垂德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楼来了。

 

 

 

死讯到达的时候雷斯垂德异常的冷静。他只是抹了把脸,看着坐在对面宛如石像的夏洛克。一直把哥哥称为死敌的夏洛克在几分钟之后暴跳起来,几乎要用唾沫把眼前的几个西装男淹没。

 

雷斯垂德没能听懂夏洛克的任何一句话,他仿佛和那边的一切都隔了一堵透明的墙,近在眼前却仿佛像是另一个世界。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却又好像装满了太多的东西,让他停止了思考。

 

直到眼前的矛盾升级,夏洛克挥拳揍倒了两个特工,雷斯垂德终于一把拉开了发疯的天才。

 

“让我们去见见他吧。”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雷斯垂德太熟悉太平间里的味道,也无数次的翻开那些蒙在脸上白布。作为一个警察,他目睹的死亡经历的死亡多到麻木,而眼前的这具却是属于他相恋了近十年的伴侣。

 

“这不可能。”夏洛克似乎想要把自己海藻般蜷曲的头发拔下,好像这样就能让他恢复思考,“这不可能!他不会这样子死!他可是迈克罗夫特,致力于把身边的一切都变得戏剧化,我不相信,这一定又是另一个阴谋!我不信!”那些嚎叫随着夏洛克离去而飘远,雷斯垂德把那白布重新盖上,小心翼翼地。就像之前很多次,为那个躺在沙发上看书却不小心睡着的迈克罗夫特盖上毯子一样小心翼翼。

 

角落里,那个总是雷厉风行的安西娅蹲在地上抽泣着。她的高跟鞋倒在一边,睫毛膏都被眼泪糊成一团。雷斯垂德走上前抱住那个女孩,任由那些眼泪和化妆品弄湿他的衬衫。

 

“别哭了我的女孩。”他说道。那而一声和迈克罗夫特别无二致的“我的女孩”却让安西娅几乎哭昏过去。

 

雷斯垂德很少见到干净的尸体,干净的尸体很少轮得到警察来看。而迈克罗夫特躺在那里的时候仿佛只是陷入了一个永不会清醒的梦境。

 

他在所有人离开的时候留下来了。他再次掀开那白布。迈克罗夫特的脸还是干干净净的,只有两道细小的伤口,致命的伤要掀开余下的布料才能看到,雷斯垂德自认自己的冷静已经超越以往却无法承受这个。

 

“Myc……”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全部被抽离。他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压抑的低吼挣扎着冲出喉咙,像是幼兽一般的哀鸣。

 

他在那一瞬间明白他永远失去了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

 

 

***

“在我这个位子上坐过的人从未得到善终。”

 

“说真的。”雷斯垂德还处于欢爱后的余韵之中,一口气没喘匀就被迈克罗夫特的话气得翻白眼,“你竟然觉得这是适合在求婚以及性爱之后的话题。那以防你不知道,英国警察的死亡率近年来达到了新高。”

 

“我是认真地在和你说话,格里高利。”那人转向他,眼里带着责难——这样的表情总会出现在雷斯垂德装傻充楞的时候,比如此时。

 

“我也是认真的。”雷斯垂德耸肩,抽烟的欲望总会在这时袭来,但他精明的恋人早就把那些东西丢进垃圾桶里,他只能舔舔嘴唇,“所以,两个死亡率远大于普通人的公务员,我会说这个搭配真他妈是天作之合。”

 

那人只是轻笑,然后低声说道:“如果我不幸……我希望你不要孤零零地走完接下来的路。”

 

雷斯垂德翻身袭上年轻三岁的恋人,含住他的嘴唇,在一个能让他们两个都喘不过来的吻之后抵着他的唇说到。

 

“那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我。”

***

 

 

雷斯垂德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夏洛克总说那是雷斯垂德鲜少的几个优点之一,单凭这个他就超过了几乎整个苏格兰场的人。年轻的福尔摩斯总是这样,哪怕是夸奖也是用嘲讽的口吻说出口,这和大福尔摩斯完全不一样,迈克罗夫特哪怕贬损你,你都能当成是种恭维。两个福尔摩斯的语言艺术就像他们总是不对头的关系一样,在相反的轨道上达到了极致。

 

迈克发现自己总是在说话,谈论首相和皇室,谈及自己的工作,抱怨自己家那个总是给他使绊子的年轻妹妹,而雷斯垂德总是静静地听他说,鲜少谈论自己,明明他的工作更有故事性。

 

“有人说我是个非常不错的倾听者。”雷斯垂德在年轻人提出疑问的时候回答道,“而我也很安于这个角色。我本来就是个言辞拙劣的人,再动人的故事从我嘴巴里跑出来也像是案件报告。”

 

但他不是一直这样的。

 

他可擅长抱怨了不是吗?和夏洛克·福尔摩斯一起工作,他的每一秒钟都能衍生出二十几句脏话,更别提他那个本来是苏格兰场最杰出的工作团队,碰上夏洛克·该死的·福尔摩斯,一个个幼稚的像是幼儿园里的还要抢着喝奶的孩子,他老来如果写一本工作回忆录,一定会因为里面包含了太多不堪入目的脏字儿而限制出版。

 

那时他总会倒上一杯酒——福尔摩斯宅邸的那个酒柜是雷斯垂德的秘密天堂,他才不管里面的酒一口可能就喝掉了他一个礼拜的薪水,这是他帮夏洛克擦屁股所应得的报酬。

 

他会靠在只穿一件衬衫还要戴着袖箍的恋人身旁,打开一集被迈克罗夫特吐槽了很多次的神秘博士,在微醺中痛骂自己的工作,抱怨不争气的下属,还有那些令人唏嘘的案子。

 

那时他并不是倾听者。

 

 

在葬礼之后雷斯垂德和夏洛克曾有一次单独的会面。没有约翰,自然没有。那个军医是个好人,但和年长的福尔摩斯从来不对盘,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方式太过于诡异。他当然为迈克罗夫特的离世而感到难过,但他不是格里高利·雷斯垂德或是夏洛克·福尔摩斯,而那样的会面容不得一丝杂质。

 

很久很久他们都未曾言语,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之前也有过很多这样的时刻,但那时雷斯垂德是重案组的探长,是夏洛克的朋友,而不以迈克罗夫特伴侣的身份。

 

“我还记得你第一次发现我和你哥睡在一起的模样。”雷斯垂德是打碎沉默的那个,“你那时候看上去好像一只闻到了榴莲味的猫。”

 

“你没洗澡带着一身他古龙水的味道来现场,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停滞多年的性生活有了突破一样。”

 

他们为这个不得体的笑话大笑出声,笑到眼泪顺着双颊跌落在地面。

 

“我没办法想象没有他的生活。”雷斯垂德声音低哑得像是渴了一个礼拜的农夫,“我总觉得他有一天又会该死地站在我面前,把玩着他的那把小黑伞。”

 

年轻的福尔摩斯眼眶通红,三十多年来一直被完美操控的感情终于找到了失控的按钮,他嘟囔着,想要命令那些眼泪远路返回:“我怎么能不和他作对,我一天不找他茬就不痛快,现在他彻彻底底地赢了,我再也没办法挑他的刺儿了。”

 

他们喝完了约翰留在贝克街的存货,也不过只是几瓶啤酒外加两瓶廉价的威士忌。他们都远到不了喝醉的程度。他们就这样相对而坐,用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方式缅怀一个过早逝去的人。

 

他们大声地痛骂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用那些能让哈德森太太捂着脸冲出贝克街的脏字儿,他们抱怨年长福尔摩斯的强迫症,那些装腔作势,那些文绉绉的用词和那份工作,他们怒骂,让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等到最后力气尽失,只能瘫坐在椅子里,任由那个人在脑海里闯荡。

 

直到第二天的太阳吝啬地献出一些微光,雷斯垂德才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我们可以走出来吗?”

 

“我们怎么可能逃离那个死胖子的阴影。”夏洛克嘴角微微颤抖,牵动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BIG BROTHER IS EVERYWHERE.”

 

雷斯垂德硬扯出来的笑容也没能比夏洛克好看多少。

 

是啊,他生来就是这样的人。那样无与伦比与众不同,哪怕普通人都难以忘却,更何况这些早就把他融入生命里的人。

 

 

迈克·哈金斯永远都会对那年的圣诞节有阴影。先是和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侦探一起度过了一个平安夜,然后圣诞当天和自己在一起一年多的恋人就被送到了急诊室,他在后一天才得到消息。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一个案件,这个开头对于一个警察来说有些普通了。没有哪一个国定假日罪犯会统一安排休息,所以这也是苏格兰场最出色的总督察从来不在12月25日给自己放假的原因。经过一个平安夜的折磨,卷毛侦探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把雷斯垂德从床铺里薅起来,在话筒里高声叫喊着自己新找到的线索。

 

年长者挣扎着从温暖中起身,一边低声安抚着激动的咨询侦探,一边捡起丢在地上的衬衫。他没有惊醒年轻的恋人,像很多个早晨那样偷偷地从卧室溜了出去。

 

迈克醒来的时候床铺另一边已经完全冰冷了,他直到第二天才收到雷斯垂德的消息。

 

礼物日的早晨没有摆在圣诞树下的礼物,只有一通电话吵醒了他的酣梦,没有人会因此心情愉快,但电话那头的人所说的话却让他像前一早匆忙离开的恋人一样跌跌撞撞地冲出公寓,跳上一辆的士急匆匆地前往医院。

 

电话是那位他颇有好感的医生打的。他说雷斯垂德受了刀伤失血严重,昏迷了一晚才刚刚清醒,他说如果迈克·哈金斯有空的话可以来看看他。

 

听听这是什么话,有空的话。

 

他没靠近病房就听到那个咨询侦探变了调的怒吼:“我怀疑你本来就小到不能再小的大脑又萎缩了!我自己可以躲开的!我明明可以的!!”

 

“哦对,这就是你对你救命恩人最好的感谢。”这是雷斯垂德的声音,虽然虚弱但还算有精神,知道雷斯垂德现在状态还不错的迈克谨慎地迈出一小步,决定等侦探和总督察吵完架再进去。

 

“夏洛克,态度放好一点,格里戈是为了救你。”他听到那个医生无奈的话语。他一直都蛮佩服这个医生的,看上去是个普通人的模样,却能和那个趾高气昂的侦探同处一室,还能叫停夏洛克和格里戈之间的战争,简直是拥有神一般的理智。

 

“我不需要他救!”夏洛克又爆发出一次怒吼,然后门就被撞开又快速地合上,出来的人压根就没看到迈克,哪怕他的大衣都刮过了迈克的身侧。迈克本想进去,但里面又开始了另外一场对话。

 

“你知道他的,他只是怕失去你。”约翰·华生说道,“在失去……之后。”

 

雷斯垂德笑着吐出一口气:“我明白。这家伙别扭得很,我昏迷前听到他一直喊我名字,紧张得和我要死了似的……”

 

“说起这个。”里面传来椅子腿刮过地面的声音,约翰坐了下来,“格里戈,很抱歉说这个,但你是不是,故意这样做的,你不止想保护夏洛克对不对。”

 

“约翰别傻了,我没有故意寻死。”迈克听到这儿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站在这里,他听不太懂里面的对话,以前就很少能跟上,现在感觉更是一头雾水。但他还是留下了,正常人都会有那么一点点的窥私欲,更何况是自己的恋人。

 

“你说的话压根没啥可信度。”约翰嗤笑一声,“你说你已经走出来了,然后开始约会那些上等人,还都是喜欢穿西装的高挑个儿,你说你没寻死,看到危险冲的比夏洛克还快,原本戒了的烟也复吸了,你现在就像是一台过度损耗的机器。”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又是华生医生开的口:“你知道他不会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

 

“求婚之后他曾谈起自己的死亡。”雷斯垂德平静地说道,好像在讲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故事,“他说,如果他不幸离开,他希望我不要孤单地走完剩下的路。你看他们福尔摩斯的嘴里就从来吐不出好东西来,还真被他说中了。”他笑着突然咳嗽了起来,约翰给他递了一杯茶,“他说希望我不要孤单地走完接下来的路。他很懂我,他知道我喜欢在人群中的感觉,他知道我喜欢陪伴。”

 

“但我现在不是这样的人了。他走得太突然了,改变了一切,让我对一切都没有什么真实感,觉得这只是一个噩梦。”

 

“就是感觉没了牵挂。”他的这句话近似于呢喃,然后又恢复了正常,“我还能照常地工作和生活,我也还能心动,迈克和他不一样,我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他是个普通人,生气勃勃的那种,和他完全不一样,但有时,约翰,有时候我觉得我像是看着我自己活着一样,你懂那种感觉吗,明明在过着自己的生活,却仿佛一切和自己无关,只是一个旁观者。”

 

迈克听到这里就离开了。

 

 

他们最后还是没能走到头。

 

那种感觉很奇怪,而迈克·哈金斯突然明白哪里奇怪了,他不是个聪明的人,他的才能基本都用于工作,他对情感并不是多么的敏感,但当你知道真相的时候也会有隐隐地不舒服的感觉。

 

有一句话是“你永远比不过一个已经逝去的人”。如今他对这句话有了更深程度上的理解。知道有一个分量更重的人存在在恋人的心里,那滋味不会有多么好受。

 

他说出分手的时候有些困难,说实在的和雷斯垂德相处比他所有前任都要舒服,有些人的体贴和宽容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可迈克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年长者看上去没有过多的惊讶,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他对于生活中那些变动的容忍度有一个极高的阈值。他只是轻柔地说好,然后说很抱歉,而在彼此公寓里留下的东西也都由年长的那个人整理妥当。

 

“你会遇到更适合你的人。”在把钥匙交还给他的时候雷斯垂德说道。

 

“希望你也是。”迈克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话,“除非你不想。”

 

雷斯垂德的眼里闪过一刹那的惊诧。

 

 

很多年后迈克·哈金斯又遇到过一次雷斯垂德。在伦敦的街头,夏洛克·福尔摩斯和他的博客手华生医生以及那个的探长算得上是一道风景线,你很容易就在人群中识别出他们——因为社交网络上总有他们的故事。

 

雷斯垂德没什么变化。有些人像是被时间和岁月遗忘,又或是完全不在意时间的流逝,所以就停滞在那儿了。

 

他们在对面的餐馆门口停留了一会儿,探长严厉地说了些话,那个高挑的侦探大声地反驳,医生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然后他们一起走进了餐馆。

 

迈克·哈金斯和多年一样读不懂他们。

 

 

 

多年前的脑洞,时隔三年终于补全,写BE真的比写小甜饼流畅许多哈,取名为《局外人》并不是在影射加缪的作品,只不过文中的两个主角一直像是局外人的角色,雷斯垂德是自己生活的局外人,而原创人物则是更大的一个局外人,是一个故事的旁观者。

因为是很早之前的脑洞了,难免有些疏漏,请谅解。期待姐妹们的感受哦嘿嘿。今后有能力还会把之前留下来的诸多脑洞补齐的(文档里大概有一二十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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