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染

退坑啦,如果有缘,就可再见。

【麦雷ML】粉碎,毁灭和重建(四)

Tips:这章是回忆过渡章,从雷雷和小夏合作到第二季结束。



迈克罗夫特·帕特里克·福尔摩斯从未畏惧过任何一次会面,他曾关押于最血腥的囚牢里,面对着多国政府都无计可施的恐怖分子;他面对过无数的手枪子弹甚至更为危险的热武器;他能坐在白金汉宫里和女王陛下谈笑风生,却因为前任恋人要求的一个会面,连手心都变得潮湿。

 

该怎么开始交谈呢?夜晚的苏格兰场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重案组探长办公室那里还亮着灯。迈克罗夫特可以轻易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他相信离他二十三步距离办公室里的那个人也可以听见。

 

他推开了那扇玻璃门。

 

安西娅站在角落里,眼里显然有些疑惑。一般的时候,迈克罗夫特很乐意提点一下他最信任的女孩,但不是今天,不是现在。他没能看到雷斯垂德的眼睛,因为那人的办公椅正朝着窗外背对着他,然后那个人一边说话一边转向迈克罗夫特。

 

“我和上帝打了那么多次赌,偏偏这次我赢了。”雷斯垂德的嗓音不似迈克罗夫特记忆力那般快活明亮,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且疲惫,是你能想象的任何一个工作了十几年的探长的嗓音,“福尔摩斯先生,或者我还是叫你麦克比较好?”

 

这回他不用看安西娅的眼睛,都能感觉到她的疑惑了,他抬了抬头,那个女孩知趣地为这两位明显相识的人留出交谈的场合。

 

“不知道我能从哪里找到一个这样聪明听话而又性感的女秘书。”雷斯垂德干巴巴地说道,然后他才好像想起来眼前这位是他多年前不告而别的恋人,“你的弟弟闯入了我的犯罪现场,叫嚣着说出那些我的探员显然发现不出来的线索,很抱歉,他被我手下揍了一顿,还丢进了看守所。”雷斯垂德踌躇了片刻,终于继续说了下去,“他说出那些线索的样子,和你当年一样。”

 

所以我执意想要见你,想要证明之前那两年是否是真实的。

 

雷斯垂德没能把这句话说出口,但这瞒不过福尔摩斯。迈克罗夫特看出了他的摇摆和挣扎——雷斯垂德从第一次见到夏洛克的时候就已经萌生了些许念头,但他不敢相信这个猜测,也不敢去验证这个,他一直在犹豫,直到夏洛克和他的手下矛盾进一步激化,雷斯垂德为了安抚那几个探员把夏洛克一脚踢进看守所之后,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雷斯垂德逃避似的不再看那个从一开始就默不作声的人,他站起身,敷衍地拍拍西装外套上的褶皱,“来吧,我带你去见你弟弟。”

 

“我很抱歉。”在雷斯垂德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迈克罗夫特低声说道,那个正在开门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扭头看向他,细细地看他,就像想要找出年岁的痕迹一样,然后他听到雷斯垂德放弃挣扎的低语。

 

“别,就别这样。”

 

“你已经说过抱歉了。”

 

 

那不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见面。出人意料地,让他们的关系从“旧情人”以及“一个探长和一个弟弟为警察工作的哥哥”变成“炮友”和“能够在深夜对坐沉默不语”的人,是他的弟弟。

 

夏洛克没发现雷斯垂德和迈克罗夫特的关系,或许从另一个层面来说,他们也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可言。和格里高利·雷斯垂德相爱的是那个有着羞涩微笑的迈克,绝不是现在这个掌管整个大不列颠的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夏洛克沉迷于追查命案的快感,同时,在这之前让他度过无聊岁月的那些药品依旧控制着他。哪怕拥有过人的智慧又如何,他还是无法抗拒对于成瘾物的生理渴求。

 

迈克罗夫特对此无计可施,而那个智商中等的格里高利·雷斯垂德探长及时地叫停了这一切。他把瘦得像根竹竿一样的夏洛克压制住,在必要的时候甚至用上了农村里捆猪的手法用皮带和手铐把夏洛克拴在床上,应对那强烈的戒断反应。

 

他筋疲力竭,但他以一种惊人的毅力进行着一切。

 

第一次超越社交礼仪的触碰是在第五次戒断反应发生之后,夏洛克的抵抗到达了最高峰,他甚至扯断了雷斯垂德床上的木质栏杆,让那个在旁边打盹的探长一下子及跳起来压住了他,但一个在犯罪现场奔波了一天的,疲惫的中年探长已经完全无法压制住一个对药品极度渴求的青年,更何况那个青年学过近身搏击且算得上精通,在连续吃了三四记拳头之后,雷斯垂德终于能够腾出手按下床边的红色按钮。

 

迈克罗夫特是在夏洛克再次陷入昏睡时赶到的。他的特工还在处理屋内的狼藉,而雷斯垂德坐在屋外的楼梯上抽烟,嘴角还挂着青乌和干涸的血迹。

 

“请务必让我带你去医院。”迈克罗夫特诚恳地说道。雷斯垂德抬头望向他,即使在黑暗里他也能看清迈克罗夫特的表情,抑或说他想象得出那人的表情。

 

他不再那么运筹帷幄,不再那么的拥有把世界掌握在手中的自信,在那个时候迈克罗夫特是脆弱的,虽然是因为他的弟弟,但这样的迈克罗夫特更像雷斯垂德认识的那一个了。

 

这让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感。

 

他把迈克罗夫特按在车门上亲吻。

 

二十分钟后他们到达了迈克罗夫特最近的居所,年轻的那个想要找一些绷带和酒精,却在跨入玄关的那个瞬间被年长者压倒在地上。那些胡乱的亲吻以及探入衬衫以及西裤的手让他有微不可查的僵硬。

 

那很熟悉。

 

就像他曾经拥有过的好多个夜晚一样。

 

他默许了雷斯垂德的动作,他参与其中。

 

他小心地避开那些新鲜的伤口,用更多的快感把那个受伤的探长扯入更黑暗的深渊。

 

那之后还有很多次,他们默契地没提过往,同时也不会提起未来。他们有时候像朋友一样交往,有时候却除了不成调的低喘之外完全地沉默寡言,没有人会把这种关系定义为健康,但他们两人都不介意这个。

 

而有些东西悄无声息地改变。

 

雷斯垂德半边衣柜还挂着商场打包买来的衬衫和风衣,但另一边却被几件昂贵的定制西装占据,他的厨房里也出现了迈克罗夫特最爱的那种红茶的盒子;同样,迈克罗夫特最长居住的屋子里留着探长惯用的须后水和除汗剂。当他们都发现在彼此身上花了过多的时间时,迈克罗夫特理智地保持沉默,而雷斯垂德却在闲暇时更多地走神。

 

当安德森问起雷斯垂德是否有了恋爱对象时,他只花了三秒钟犹豫,然后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

 

中年人不擅长恋爱,只是长夜漫漫,须有一人共享体温。

 

他甚至妄想过这样的关系能够长久,只要他们不去定义这种关系,不用恋人,不用情侣那些过于私密的字眼去描述这段从未开始就一直存在的关系,那它也不会终止。

 

他以为一个已经被繁杂工作和一个捣蛋鬼夏洛克占据了大半时间的苦逼探长已经不会动心了,在同一人伤害过之后。所以他无视了那在迈克罗夫特靠近时突然红了的耳根和不由加快的心跳。

 

那绝不是另一次心动。

 

 

然后一个每次提起都会带着恐惧和战栗的名字出现了。詹姆斯·莫里亚蒂。他从未遇到过这般棘手的罪犯,他把人命当做玩乐的手段,在伦敦的角角落落埋下炸弹——各种意义上的。而当雷斯垂德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他发现他与迈克罗夫特的联系渐渐少了。

 

最开始只以为是工作的关系,特务头子的事业变化无常,连续一个月无法联系也是常有的事,然后是安西娅。这个总在他和迈克罗夫特之间做传话筒的美丽小姐的电话再也无法拨通,而那些总是盯着他打转的摄像头也渐渐不再朝他凝视了。

 

确定对夏洛克进行抓捕的那天晚上雷斯垂德又拨通了迈克罗夫特的电话。那令人窒息的滴滴声让他分寸尽失。他狠狠地锤击那无辜的方向盘,第一次对自己整个人生产生了怀疑。

 

 

两天后,他尽心尽力照顾了五年,当做不听话的弟弟看管的小天才从楼顶一跃而下。赶到现场的他甚至没看到夏洛克的尸体,只有一滩快要凝固的血液和一个快要失去神志的好朋友。他想要扶起约翰,却被狠狠地甩开。

 

他一下子失去了两个朋友。

 

接着是多诺万打来电话,说上面下来了通知。因为雷斯垂德长期非法和公认的骗子——夏洛克进行合作,即刻停职接受调查。他浑浑噩噩地回到苏格兰场,却发现他的办公室已经被记者包围,最后一点残存的理智让他退了出来,只把警徽留在了前台。

 

工作紧随其后,和他告别。

 

而上帝并未给他寻找什么出路,等他回到那间冰冷的公寓,妄想着一丝可以依靠的温暖,却发现衣柜空了一半。那些塞维尔街定制的西装衬衫不知什么时候全部消失了——就像雷斯垂德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到来的那样。

 

而他这次翻遍了整间公寓,都没能找到一张写有“我很抱歉”的纸条。

 

他顷刻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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