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染

退坑啦,如果有缘,就可再见。

【麦雷ML】总会相遇(竹马梗,一发完)

总会相遇

 

 

1985年5月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是个小胖墩儿——通常意义上,大家都会这样称呼一个胖胖的男孩。不带恶意,却也不是什么好听的昵称。这类孩子在学校要么就是老好人,要么就是内向腼腆。无论哪一种,都逃不过被欺负的命运。

 

迈克罗夫特显然不属于这两种之一,但他也是那些熊孩子的攻击目标。

 

在所有孩子穿着宽松运动服还避免不了衣服被撕破裤子被开裆的命运之时,这个胖男孩始终穿着过分合身的衬衫和马甲——不用看就知道是定制的衣服。更要命的是,迈克罗夫特该死的聪明。五年级的数学和文法根本难不倒他,他甚至会在上课指出老师的错误。

 

他成为全班同学的公敌当然是在意料之内。

 

他的白衬衫上总会在体育课上溅到泥巴,那些孩子故意把球往他身上踢,迈克罗夫特虽然总是能躲过,但是他躲不开随着足球一起溅过来的泥点子。他的座位上会被撒上一杯水,交上去字迹工整书面整洁的本子换回来的时候总会多一些污渍。

 

迈克罗夫特已经习惯了。他每天上学都会多带一套衣服。在放学时去更衣室换好干干净净地回家,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扔进脏衣篮里等着佣人来洗;他每天坐到自己位子上时都会快速瞥一眼,确定没有水之后才坐下去;当本子脏了的时候他便会拿出一本新的本子。

 

当那些同学发现这已经难不倒迈克罗夫特的时候,他们自然会换一种方法。

 

他们在迈克罗夫特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拦住了他。

 

迈克罗夫特蔑视所有不经过大脑的暴力行为,但是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情况下,这是高效的。比如说五六个篮球队的男孩把他推倒在地上,扯开他刚刚换上的崭新马甲。眼尖的一个找到了保洁阿姨放在一边的水桶,里面有沉淀过了的脏水。

 

当他们想要把脏水泼到迈克罗夫特身上的时候,那个一直沉默的小男孩开口了。

 

“彼得,你的数学试卷可要藏好了,十三分可不是什么光彩的数字。”被点到名的高个男孩瞬间红了脸,周围的男孩爆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

 

“哦天哪,十三分。怪不得你一直不肯告诉我你的成绩。”

 

“还有你,艾伦。”刚刚还在嘲笑别人的艾伦在下一秒就被点了名,“你把杰克偷偷吸烟的事儿告诉教练也不会让你变成篮球队长的。”

 

“什么?”杰克看向艾伦,“原来是你告发的!”杰克揪起艾伦的领子,“你他妈的害我被留堂还被处分了!”

 

“我不知道会这样!”艾伦辩解道,却在同时暴露了自己告密的事实。

 

剩余两个在被迈克罗夫特盯上的时候不由心里发毛,拔腿就冲出了更衣室。而其他三个根本不再分心去管迈克罗夫特,他就这样直接走出了更衣室。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金鱼缸,而这些明显就是最愚蠢的不过的胖头金鱼,空有大大的脑袋里面却空无一物。

 

迈克罗夫特刚刚跨出教学楼,又被拦住了。

 

格里高利·雷斯垂德,六年级,校足球队队长。迈克罗夫特不到一秒就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不是他刻意关注,只是这个格里高利太惹人注意。多次在全校大会上被点名批评,他不属于任何一个小团伙,却几乎和每个小团伙都打过架,一个人单挑了整个学校,战果累累,被那些无知小女生吹捧为校园英雄。

 

又是一条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金鱼。迈克罗夫特默默下了定论:“你找我干什么?”

 

“杰克他们又找你了?”虽然还没有经历变声期,但是雷斯垂德的声音不似其他少年一般清脆,他的声音低沉,倒适合去唱唱男中音——迈克罗夫特愤怒地发现自己将心思放到了不该注意的地方,有些迁怒地说道:“不关你的事。”

 

格里高利·雷斯垂德有一副不错的皮囊。在他愤怒的时候那双榛色眸子显得格外生动:“我去找他们。一天到晚就知道他妈的欺负人。”

 

雷斯垂德早就知道有个比他低一个年级的小胖子一直被篮球队的人欺负,他总是看他们不顺眼,只会恃强凌弱,被他打了一顿之后看见他都绕道走,现在他们果然找到了新的欺负对象。

 

“不用了。”迈克罗夫特不知怎的拉住格里高利·雷斯垂德的手,“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

 

“怎么教训的?”雷斯垂德不相信迈克罗夫特会用拳头教训那些人,“你打他们了?”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要用拳头解决的。”迈克罗夫特皱着眉,看上去就像福尔摩斯夫人教训人一样严肃,“我更偏向于用脑子。”

 

迈克罗夫特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他马甲的扣子都被扯掉了,他就这样“衣冠不整”地跟着雷斯垂德去了一家快餐店。

 

“你说什么?演绎?”正是长身体无时无刻不处在饥饿状态的雷斯垂德大口咬下一块汉堡,嘴里塞满了肉、蔬菜和面包口齿不清地问道,“这有什么用?”

 

“人们总是会在一些言语和动作之中暴露他们的一切,而我可以通过这些了解他们。”

 

“那你是怎么知道彼得考了13分的?我的意思是,你不可能精确知道分数吧?还有,告密?”雷斯垂德灌下一口冰可乐,接着问道。

 

“我发试卷的时候看到了。”迈克罗夫特说道,“至于告密,我那天看到艾伦在办公室门口晃悠了。”

 

“听上去好像也不难。”雷斯垂德露出一个微笑。

 

迈克罗夫特沉默了一秒,然后快速说道:“你来自法国,八岁的时候被妈妈带到英国生活,你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你的母亲并不是特别关心你,她一个人照顾你们三个,但是不怎么管教你们,她忙于工作。你的哥哥过于优秀不需管教,你的妹妹还太小剥夺了你母亲大半的注意力。你的数学物理化学成绩都还不错,文法最差。你并不是很喜欢那些追求你的女孩,但是出自某种不能理解的原因,你总是不愿意拒绝他们。”

 

雷斯垂德叼在嘴里的炸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落在他的餐盘里。

 

迈克罗夫特有些紧张——天哪,他又搞砸了。妈咪总是说要和同学处理好关系,而他难得遇上了一个愿意听他说话的雷斯垂德,却又开始炫耀他的演绎法——他会把自己当做怪物的。

 

“天哪……这简直了。”雷斯垂德在十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天知道要是他再多愣神五秒,迈克罗夫特就会夺门而出了,“你该不会是天才吧?你刚才说的那个什劳子演绎法,真他妈神了!”

 

迈克罗夫特有一丝困惑:“你不觉得我奇怪吗?”

 

“废话。”雷斯垂德翻了一个白眼,“当然奇怪了,真是从来没见过你那么聪明的人,那个演绎法,你能教我吗?”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学会。”迈克罗夫特缓缓说道,“但是我可以教你。”

 

“太棒了!”雷斯垂德叫道,毫不在意邻桌投来的愤怒眼神,“你真是太棒了迈克罗夫特!”

 

那个下午是迈克罗夫特第一次拥有一个朋友。一个和他截然相反的朋友,雷斯垂德热爱任何运动,而迈克罗夫特只爱看书;雷斯垂德热情,而他从来不主动和同学说话;雷斯垂德身材不错,有隐隐约约的肌肉,而他肥得如同一个水桶。不管从什么方面来看,雷斯垂德和他做朋友,真是吃了一个大亏。

 

不过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男孩显然不介意这个。

 

他们一直保持着这种友谊。没有人再敢欺负迈克罗夫特,毕竟他身后总是跟着一个打遍全校无敌手的校园风云人物。雷斯垂德也不再被通报批评,因为迈克罗夫特总在第一时间阻止雷斯垂德用拳头说话,而雷斯垂德乐意听从迈克罗夫特。他们成了校园里最诡异的一道风景线。

 

直到迈克罗夫特毕业。雷斯垂德毫无意外的直升这所学校的初中部读书,而迈克罗夫特被父母安排到公学上课。

 

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2010年1月

 

雷斯垂德在垃圾桶里捡出一个神志不清的瘾君子,那个人高瘦得如同根竹竿子,颧骨高得如同一匹烈马。他把手铐拷在他的手上——真是双过分纤细的手。雷斯垂德毫无怜悯心地想到,毕竟近几年来他抓的瘾君子都是成打的,他不必将他过多的同情心浪费在这上面。

 

他把那个始终不肯说出自己名字的男人——应该说是青年,不过他的脸实在是太脏了,根本辨别不出年纪。他把这个青年拉到车里,在准备关上车门的时候听到那人说道。

 

“哦,你是个探长。”

 

“是的,混蛋,现在这位探长要请你去局子里坐坐。”

 

“你刚刚离婚。”那个人抬头看了他一眼,那双蓝色的眸子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雷斯垂德没做多想,随口回道,“看来这戒指痕还是太明显了。”

 

“你们因为感情原因分手,哦不,是她出轨了,原因是你太在意工作而忽视了她,她只能选择向别人投怀送抱。”

 

“你怎么知道?”雷斯垂德瞪大了他的眼,对于一个37岁且离异的中年男子来说,他的眼睛有些好看得过分了。夏洛克眨了眨眼之后说道:“没有任何一个家庭美满的探长会在凌晨两点从一个垃圾桶里揪出一个瘾君子的,再者,我不是瘾君子,我很清楚我注射进入血管的药物浓度。”

 

“哦,听上去也不是什么艰难的推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雷斯垂德才发现这种诡异的熟悉感已经有些过分了,“闭嘴吧小子,你吸毒了。”

 

那个卷发青年撅了撅嘴,用一种雷斯垂德这辈子不想要体验第二遍的语速说道:“你有法国血统,被母亲带回英国独自养大,你不是独生子,你有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弟弟,你是最不受宠爱的那一个。你这两天都睡在了酒店,因为你让你出轨的妻子拥有了那套你们一起贷款的房子——这真是一个傻逼的选择,显然你不爱你的妻子,但是出于某种无法理解的心态,你不愿意为难她。”

 

“我,操。”雷斯垂德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喊道,“你他妈的是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

 

“更惨。”那个卷发青年眨眼笑了,就像一个孩子,“我是他的弟弟,话说,你怎么认识我的哥哥?”

 

 

 

                                                          ***

“你哥哥比你厉害,他推理出我有一个妹妹而不是弟弟。你是不是存在性别认知障碍?”

 

“操,我就知道肯定有哪里会出错。”

                                                     ***

 

 

 

2012年12月

 

雷斯垂德对一切软绵绵的东西毫无抵抗力。比如说迈克罗夫特的肚子,亦比如他肚子上这只快要胖成球的花猫。他一手抚着花猫被上等猫粮喂得十分柔顺的毛,一边告诫自己不要抬头看向迈克罗夫特手机里的内容——他才不想知道明天哪里又会爆发一场战争。

 

“你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无所事事让雷斯垂德难免想起了往事,“我一直在等着。”

 

“公学的课业很重。”迈克罗夫特快速翻看着电子文档,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应道,“但我们之后还不是遇见了吗?”

 

“哼……”雷斯垂德低哼道,他总是说不过迈克罗夫特,在他六年级的时候就是这样。

 

迈克罗夫特在雷斯垂德没抬头看向他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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