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染

退坑啦,如果有缘,就可再见。

【麦雷ML】粉碎,毁灭和重建(八)

婚礼总是能让人心生温暖——哪怕是为了婚礼精疲力竭的两位新人在最后也会露出幸福的微笑。雷斯垂德除了在刚开始的时候有些控制不住得多喝了两小杯之外,剩下的时间都留给了场上最幸福的两位新人,以及夏洛克出人意料却又感动异常的发言了。

 

一直以来他都把夏洛克当成三岁的小孩——吵闹着要案子不给就不吃饭,大喊着乱扔东西,基本就是个三岁的捣蛋鬼了。但他没想到夏洛克能说出这样的话,能够让在场的大半人落下眼泪,虽然在那些感人的话之前所说的让全场一半的人想要赏他两拳。

 

从垃圾桶里把那个沉浸在最廉价快乐里的脏小孩捡起来的时候,他从未料想过这一天。所以当他看到夏洛克悄悄从欢乐的婚礼舞会中溜走的时候,立马决定跟上他。

 

“是谁家的小孩一个人偷偷溜出婚礼啊。”雷斯垂德因为追逐微微喘着气,但语气中全然是笑意,“约翰会担心的。”

 

“哦不,他不会的。”夏洛克甚至都没回头,“他今天会精疲力竭,倒在床上就睡着,压根不会知道我提前离席了,玛丽可能会察觉到,但她不会告诉约翰。”

 

“为什么?”

 

“因为她比约翰聪明。”夏洛克猛然停下脚步,雷斯垂德差点就撞在了夏洛克耀武扬威的风衣上面。夏洛克不赞同地瞥了他一眼:“你的车呢?”

 

“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要费力担忧你。”雷斯垂德夸张地翻了一个白眼,“我就应该送你回贝克街呗。”

 

“哦雷斯垂德,不如我给你烧杯茶作为感谢?”

 

当然最后还是雷斯垂德烧的水,哪怕只是普通的茶叶和自来水,经过夏洛克的手都有可能变成让他缠绵于厕所两到三天的致命武器,他甚至去哈德森太太的厨房拿了一小盘饼干,看上去仿佛要在贝克街呆上一天。

 

“Gerry你不用担心我。”夏洛克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你可以去加班可以回家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我并没有因为约翰离开而难过。”

 

“哦别伤心小男孩,爸爸还是爱你的。”雷斯垂德做了一个怪相,而这样让夏洛克看上去像是活吞了一只苍蝇。雷斯垂德把他放在车上的文件夹一起拿了上来,不过这次他长了记性,一直没让它离开自己的视线,在逗了夏洛克几下之后才把文件夹飞进夏洛克怀里,“上面给了很大的压力,这个案子牵扯到上议院的议员,所以……”

 

“哦,政治!”夏洛克无趣地把文件夹甩到桌子上,“我劝你最好早点脱手,把这个搞成悬案或是怎么的,不然你这辈子别想升职了,哪怕你破了案他估计也不用坐牢。”

 

“说得好像我还能升职一样。”雷斯垂德把文件夹重新扔回夏洛克怀里,“就看一眼,告诉我应该去哪里找线索。整个现场都找不到他的指纹,杀人用的凶器或者是别的什么,但邻居确定当晚听到了这个议员和死者争执的声音。”

 

“哦真是完美。”夏洛克还是捡起文件夹快速地翻阅,他挑高一边的眉毛,“苏格兰场真是不断地刷新我的认知。找错凶器了!这样的刀家里不可能只有一把,他杀了人之后才想起指纹什么的事情,找了一把新的重新捅进伤口里,你去翻翻附近的垃圾桶估计就能找到答案了,太无聊了雷斯垂德,还是那句话,你哪怕证据充足他的律师也能把这个辩护成正当防卫。”

 

“Well,我总要试试。”他舔舔嘴唇。他早就不是初入警局的那个毛头小伙儿了,他知道在这个国家,身份地位和权力是多么的有用。可作为一个警察,看不到犯人被绳之以法就像往他的脸上狠狠地甩上一个巴掌,哪怕再怎么艰难他都会去试试,至少让他能不那么顺利地摆脱罪名。

 

“也许你应该去找迈克罗夫特。”夏洛克让自己不那么优雅地倒在沙发上,“你知道他肯定会帮你的。”

 

“嗯,说起来就像是个好主意似的。”雷斯垂德干巴巴地回应道,“找迈克罗夫特。”

 

“他对你心怀愧疚,只要你不是想要威胁到大英帝国的利益,哪怕你想要女王皇冠上的钻石他都会帮你的。然后你为了表示感谢可以原谅他什么的……”

 

“操你妈的夏洛克。”雷斯垂德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知道事情不是这样操作的。”

 

“电视剧是这么演的。”夏洛克丝毫不在意剐在自己身上的眼刀,“哈德森太太昨天晚上看的肥皂剧,那个女的就是这样原谅她的丈夫的,然后他们还做……”

 

“STOP!”雷斯垂德及时叫停,若不是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估计就要赏夏洛克几个拳头了。他皱着眉阅读上面的讯息,然后对着夏洛克大喊:“你告诉他了?!!!”

 

“别天真了雷斯垂德。”夏洛克闭着眼说道,“你现在在贝克街,这里每个角落都有死胖子的监控,哪怕我每天拆第二天都会有新的。”

 

手机上的短信显示的消息是多诺万发的,他告诉雷斯垂德那个议员刚刚去了苏格兰场认罪。哪怕是夏洛克口里贫瘠大脑的代表,雷斯垂德都知道议员不可能主动认罪,之前两次询问他都凶得像是要把探员活吞了,怎么可能乖乖地自首,一定是有人,也肯定是那个说自己只是个小小公务员的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

 

“要是他把议员绑成一个蝴蝶结送到你办公室我都不怎么意外,毕竟他向来是个戏剧化同时可悲的洋溢着浪漫主义因子的人。”夏洛克无视了雷斯垂德低声的“说得好像你不是”的吐槽,“毕竟你可是他意外死亡后收小匣子的那个人。”

 

“小匣子?”雷斯垂德疑惑地问道。

 

“就是我的死讯以及我死后可以留下来的遗物和遗嘱,亲爱的探长。”迈克罗夫特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曾经是你,但现在我已经改回成我亲爱的弟弟,夏洛克了。”

 

“哦不,你没有。你和你那可笑的浪漫主义不会允许你改的。”

 

“我真不知道这两年外勤工作让你这么热衷于八卦了,夏洛克,我是不是要担心哪一天你也走上鲁迪叔叔的老路,喜欢穿裙子了?”

 

“停止无意义的吵嘴吧,你们俩都是。”雷斯垂德在他要听到更多家族秘闻之前插嘴到,“福尔摩斯先生我能和你去外面谈谈吗?”在得到一个肯定地答复之后雷斯垂德转向夏洛克,“这一周你都没案子了,晚安小屁孩儿。”

 

雷斯垂德把一声“我做错了什么”关在了门内。

 

 

楼下的斯皮迪还开着,真是万幸,不然雷斯垂德真不知道该怎么在那辆小黑车里和迈克罗夫特谈话,他们之间的距离在车里会显得太近了一些。他心不在焉地和老板打了招呼,点了两杯咖啡之后就在最角落的桌子旁坐下,迈克罗夫特也随着他的动作在桌子对面坐定。

 

“我为我的弟弟道歉。”他说道,“我并无意让你知道这个消息,也无意让你为此困恼,可夏洛克从不知道界限在哪里,他喜欢拿着不为人知的消息到处炫耀,让我们的好医生多次徘徊在被遣返阿富汗的边缘。”迈克罗夫特对为他上咖啡的服务员低声道谢,拿起咖啡杯小抿了一口。

 

“不是,你觉得我会愿意在某一天莫名其妙地收到一个关于你的小匣子吗?还是……遗嘱和遗物?”雷斯垂德边说话便把奶和糖撒进自己的咖啡里,量大概是他平常喝的一倍多,“我不想承担那么沉重的东西,我希望你能做出更改,我会十分感谢的。”

 

“我会安排的。”迈克罗夫特轻点了头,“对于给你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

 

“就他妈别说抱歉这个词了!”话音还为落地雷斯垂德就喊了起来,他狠狠地砸向桌面,那两个半满的咖啡杯里的液体溅了出来,甚至落在了他为了婚礼而购置的新西装上,老板好奇地往这边望了一眼,但毕竟在贝克街做生意,这些事他早就见怪不怪了,雷斯垂德压低了些许音量,但还是超出了正常聊天的范围,“我怀疑你到底知不知道抱歉是什么意思!”

 

迈克罗夫特停顿三秒,看雷斯垂德稍稍冷静下来之后才开口说道:“当年我被迫在警局做一个闲职卧底,本来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但突然又重新得到了任务……我不能告诉你我为什么离开,那会关系到你的安危。我知道这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我不得不做出选择,我除了抱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以夏洛克假死时候的不告而别也是为了我的安全?”雷斯垂德脸上还带着怒意,但他至少不会再砸一次桌子了。迈克罗夫特叹了口气,坦诚说道,“当初夏洛克和莫里亚蒂在天台上对峙的时候,有三把枪对着约翰,哈德森太太,以及你。”雷斯垂德显然被这信息惊到,他瞪大了双眼,“哪怕莫里亚蒂死了,他还存在着大量衷心的余党,解决约翰还会遭遇的风险已经十分困难了,如果让他们知道你对于夏洛克,对于我都有着重要的意义的话……我不敢冒这个风险。”

 

“重要的意义……”雷斯垂德喃喃道,然后嗤笑出声,“哪来什么重要的意义,那不过就是……”

 

“我们都知道不是那样的,格里戈。”雷斯垂德不敢看向迈克罗夫特,害怕那人眼中的某些东西会使他坚持了很久的东西一下子崩塌,他匆匆站起身,还撞到了桌角,但那疼痛也无法阻拦他想要逃离的念头了。

 

而手腕上多余的手让他无法移开步子。

 

“我真诚地为一切而抱歉,我当然不奢求你能够原谅我,格里戈。”迈克罗夫特灰蓝色的眼眸中掺杂着不易察觉的悲伤和脆弱,而雷斯垂德悲哀地发现当他望向迈克罗夫特时,他能清楚地感知到这一切。他撇开迈克罗夫特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低声说道,“你不必抱歉,也不必得到原谅,福尔摩斯先生,我早就过了除了爱一无所有的年纪了,我们都老到没了这个也能活的时候了,所以,就请不要再提这些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又转身低声补充道:“无论如何,感谢你的坦诚,以及不管你做了什么让那个议员自首,我都很感谢。”

 

他之后再也没有停下脚步。

 

刚刚被握过的手腕连同上面的那道伤疤一起折磨着他,经久的PTSD在停滞了几个月之后再次复发,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顺利地回到公寓的,脑袋里最后的影响是桌上那些久未触碰的药片和那张带着羞涩微笑的年轻脸庞。

 

“去你妈的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从我梦里滚出去。”他在梦里一定这样嚷嚷了。

 

 

安西娅久久没得到上司的指令。她有些疑惑地从自己的黑莓中抬起头,从后视镜里看到迈克罗夫特带着她从未看到过的表情望着窗外,忍不住打破了逼仄空间里的寂静:“先生?”

 

只需一秒,那些复杂的情绪就重新沉入水底:“去第欧根尼,今晚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了。”

 

“先生您需要休息一下吗?今天的文件我可以代为处理的。”

 

“不用了,安西娅。”迈克罗夫特说道,“我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说完这些他又变成了那个在背后操纵一切的大英政府,那些属于人类的情感和脆弱又回归到潘多拉的宝盒之中,等待着某个空白的,无事可做的夜晚重新出来肆虐,唯有工作能让他从中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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